Raven should know that on her first weekend there was lots of snow in the mountains - there was a snowstorm in the foothills with howling winds, snow and ice hitting the windows some time in the early hours of the morning.

Raven以后也许会知道,在她出世的第一个周末,山上下起了大雪——暴雪夹在呼啸的风中袭向山麓,冰雪撞击着窗户,在清早的时候。—— Edie

番薯的英文名叫Raven,上面一段话是H先生的导师听说番薯出世后,发来的祝贺邮件。我觉得写得很美,所以摘录了下来。

就叫番薯吧!

曾经有一块超市买回的番薯放在橱柜里,由于H先生不喜吃,一直没有理会。不想一日竟发出芽来,芽尖从柜中探出头来,透着一股好奇与不甘心。惊叹于它的生命力之顽强,我对H先生说,未来小朋友的乳名就叫番薯吧!

我们将这块番薯种下了地,没多久它便伸开了绿油油的枝蔓,在小花园中恣意摸爬,仰脸晒太阳。

幸运叉烧

番薯的预产期是8月16日,因为统计上头胎通常更迟生产,我和H先生一直以为还有两周时间可以逍遥,于是该干嘛干嘛:我挖空心思整好吃的犒劳自己,H先生写写论文上上网,家里没人收拾,显得乱七八糟。只有一个三个月前就收拾好的待产包,静静地躺在被人遗忘的角落,徒劳地提醒我们“万事皆有可能”。

8月8日早上我兴致大发,用烤炉制了两条叉烧,其中一条切了作午饭,另一条暂放冰箱。做完照例手机先吃,晒出去后便有朋友问我生没。我回复道:还没呐,等得好不耐烦啊。俩人正有滋有味地吃着叉烧饭,H先生突然接到电话,得知自己通过了新公司的面试,毕业后的工作有着落了。我俩喜不自禁,就着庆祝的心情吃完了这碗饭。我对H先生说,你看,我这可是幸运叉烧。

第二天早上7点,我被一种预感惊醒,起身径直往厕所走去。卫生纸上带着一点红。回到被窝里想继续睡,但下腹部出现一阵阵有规律的轻微紧张感。我拿出手机开始记录,约5分钟一次,每次40来秒,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,不过是在我傍晚玩植物大战僵尸、局势紧张的时候才会出现,且不规律。我和H先生说见红了,有宫缩了。H先生一听很紧张:去医院吧!我说:不着急,产前几周见红很正常,宫缩也不疼,没到3-5分钟一次,即使到了,也应该先打电话给医院。H先生听我这么一说,彻底放松了警惕(真是极端的态度),觉得只不过是假宫缩Braxton Hicks,继续赖在床上不起来,抓着手机沉迷其中。我赶他起床:如果这是真宫缩,那么生番薯就是这两天的事啦,赶紧起床,把该干的事干了。

于是俩人一早把衣服洗了,床单换了,废车拖走,中午把另一条叉烧下了面吃。下午H先生去看牙,我也带上待产包跟着,在外面一通好走。这样折腾了一天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注意力转移,宫缩停止了。我也放松了警惕,俩人晚上在肯德基吃了满肚子炸鸡块。

去医院,不去医院?

晚上7点,宫缩又来了。这回有点疼,但频率时长和早上的一样。H先生催我打电话给医院,我觉得宫缩强度还不到医院手册里写的标准,忍着没打。直到10点,我不知该尽量放松睡觉,还是起来活动加快进程,于是打了个电话去问助产士。答曰如若宫缩时还能正常说话,那么应该在家尽量休息,因为第一产程通常持续很久。我只好闭上眼睛,试图冥想。但是!疼得越来越厉害,别说睡觉,光是熬过每一次宫缩就把我累得气喘吁吁。我本能地不想在床上再待一刻,按照医院给上的产前课,趴在椅子背上,坐在健身球上,每到宫缩时就摇晃胯部、促进盆骨打开,宫缩间隙趴着休息。这样摇了一小时,宫缩开始疼得令人发抖,两分钟一次,每次一分钟。我没有力气,便让H先生替我打电话给医院。助产士仍然说,统计上我的第一产程更大可能会持续一晚上,但是如果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进程也是可以的,一切听从我的直觉。我感觉再不去医院,可能连车都坐不住,于是叫H先生换衣服去医院。直到这个时候,H先生仿佛才发现:真的要生了?!他从床上一跃而起,心急火燎地把东西拿上,把车启动起来。

去医院的路从来没有这么漫长。每个转弯、每个红绿灯都伴随着一次宫缩,安全带的束缚变得难以忍受,堪培拉深夜的寒冷也在挑战着我的极限。这时我应付宫缩的方法就是拼命深呼吸。到了医院:下车缩,走路缩,上楼梯前缩,上完楼梯缩,和助产士见面缩,回答助产士问题缩……还好助产士Laura非常体贴,耐心地等我宫缩完再和我说话或做检查。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英语学得这么好,疼得摇头晃脑时还能听懂和回答问题,否则就要H先生做翻译了。Laura说,我宫口开了三至四指,正好是建议入院标准的边界。

这很出乎我的意料:进程有点快啊。以前看别人的描述,折腾一天死去活来地才开一指,我怎么一会儿就敞开了?Laura说,我们可以选择留下或回家。考虑到我是初产妇,统计上还要缩好一阵才生,如果留下的话可能会受到医院这个陌生环境的影响,催产素分泌减少而肾上腺素增多,进程延缓甚至宫缩停止,这时医生们可能就要给我上催产素了。如果在家的话,环境熟悉,活动自由,心情放松,进程更快,但要是进程比预料的快,可能就赶不及来医院了。Laura提议让我们多呆一个小时,看看我对医院环境的反应如何,再做决定。

和助产士说话的期间,宫缩似乎确实减弱了,于是我打算回家。然而助产士一走,就来了一波强大的宫缩,把我憋得透不过气、扶墙直哆嗦。凭直觉,这次分娩估计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。我用尽最后力气对H先生说:我不走了!

传说中的水中分娩

助产士说有一间带浴缸的分娩室空出来了,我甚至可以水中分娩,问我要不要。由于之前在医院上产前课的助产士说,本医院还未允许水中分娩(“当然,你们可以泡在浴缸里时‘不小心’把BB生出来,我们不会强行把正在泡澡的你捞出来”,助产士调皮地眨了下眼说),所以我没想到还有这个选择。也许我正好赶上了医院试行水娩的第一批小白鼠?不要白不要,我说:好,就要这一间。

正式入院时大致凌晨一两点。分娩室里灯光昏暗,气氛平静,Laura甚至还拿来了几支电子蜡烛。来不及想太多,宫缩又来了,我看到浴缸边有个健身球,便一屁股坐了下去,摇啊摇啊摇。说起这个宫缩,我来给你们描述一下具体什么感觉。在我的想象当中,一直以为生产阵痛是撕裂痛、针扎痛,或者像别人描述的“有人拿着大铁锤往死里抡砸在腰上”。实际上(至少对于我这次来说),完全不是那样的。我觉得最接近的感觉是严重拉肚子加晕车:某个地方的内脏不太对劲,很不舒服,非常难受,但说不出具体难受在哪里,而且恶心想呕吐。无论什么姿势都无法缓解,只能不停地消耗意志来对抗,直到它自己消失。搞了几轮下来,特别累。这时H先生已经把浴缸里的水放好了。一泡进热水里,周身舒服,也不需要手脚费力支撑身体了,但阵痛程度还是一样的,这也许要让寄希望于水娩镇痛的人失望了。我在宫缩间隙不停地变换姿势,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一点。最后维持在四肢趴着的青蛙式。即使有水的帮助,手仍然累得发麻,真不知道若没有这浴缸,我该如何度过。露在水面上的身体部位用毛巾盖着,并让H先生时不时向上面招热水保暖。由于全部精力都用来对抗阵痛,我连说话和睁眼的力气都没有,对H先生的关心和询问毫不理睬,可怜的家伙只能自行判断该做些什么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宫缩突然开始伴随着强烈的便意袭来,我进入了第二产程。我对助产士说:我想拉屎(poo)!Laura听岔了:听从你的身体,想使劲就使劲(push)吧。同时她开始叫医生。于是我顺着本能开始使劲。这是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,刚开始时我忍不住吼了出来,就像健身房里人们做每组力量训练最后力竭那两下时一样。但几次之后,我发现这样除了很有气势之外没任何用处,根本不利于使劲,力气仿佛随着声音泄了出去,之后便闭嘴憋气使劲,就像便秘时拉屎那样。事实上,还真有臭臭屎被下降的宝宝挤了出来。Laura时不时地帮我清理浴缸。我抱歉地对Laura说:呃……这有点尴尬。Laura说:没关系,这说明你的身体正在做它应该做的事,宝宝就快出来了!H先生这个傻小子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还指着我的杰作问Laura:这是啥?

第二产程前期,我怕造成撕裂,尽力压制外推的欲望。宝宝的头便探出来又缩回去,来来回回地艰难前进。其间感受到了会阴处所谓的“火圈”(ring of fire),这令人既担心撕裂而不敢用力,却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而用力,矛盾万分。然而最后一下容不得多想,根本无法抑制,火圈恣意燃烧之后,宝宝终于蹦了出来。所有人都欢呼起来。

医生立即将宝宝从水里捞出,放在我胸前。这是一个青紫色、滑溜溜、沉甸甸的小东西。怀孕时曾无数次想象她的模样,真的看到时却觉得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,甚至怀疑:这是我的娃么?小小的眉眼鼻子和嘴巴,窄窄的屁股。椭圆形的小脑袋,上面贴满了细细的毛发,像一颗猕猴桃。全身光滑,并不像别人说的“皱巴巴似小老头”。哭起来的声响恰到好处,虽不至于嘹亮,但充满活力。我正想休息一下,不料又一个宫缩来袭,胎盘出来了。根据后来医院的记录,本次分娩时长2小时13分,快得我甚至没时间考虑药物镇痛。

分娩结束

我花了十个月来了解怀孕和生产,所以直到番薯出世的那一刻,一切都是顺利的。谁知产后还有九九八十一难。

说到番薯出来了。我在上面抱番薯,感觉到坚韧的脐带还拽着。众医护人员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估计胎盘大致在什么位置,我一个不小心又把胎盘推了出来。这一边有人引导战战兢兢的H先生剪脐带,那一边有人仔细地察看胎盘完整度(不完整,怀疑有碎片残留在子宫里),还有人往我腿上扎了一针催产素,促进子宫收缩止血。然后她们把番薯接过去,让我从浴缸里出来。我这一站,就感觉两眼一黑,意识模糊。有人叫我往外走,我动不了,只说了一声:我啥也看不见了!她们一看,我在浴缸里泡太久,低血压了。于是众人只好架着我到床上。

水娩实景戳这里高能预警!照片血腥,谨慎点击

然后我变得特别忙。右手因产后失血达750毫升(可能由于胎盘残留)需静脉输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液维持血压、补充能量,左手被拉去量血压和含氧量,怀里抱着吃奶的番薯,身下由于二度撕裂要缝针,嘴里叼着麻醉管子吸笑气,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哪里才好。不知是巧合还是医院特意安排,缝针的医生居然是个广州人。可能是为了分散我注意力、减轻疼痛,他一边操作一边用粤语和我们聊天。我对笑气的反应有点迟钝,医生缝之前我已经开始吸了,啥效果没有,一针针感觉可清晰了,疼得我全身紧张、嘶嘶吸气。但是缝完后却嗨了,飘飘然意识模糊,眼皮耷拉抬不起来,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,番薯也感觉快抱不住了。助产士见状,示意H先生帮我把管子拿开,我说:这嗨……来得……有点迟……啊……

考虑到我产后失血稍多,为了防止我如厕时晕倒,她们还给我插了尿管。挂着个尿袋的好处是不用跑厕所了,有人帮倒;坏处是走到哪里都要提着一袋黄色液体,之后抱番薯、换尿片都特别不方便。等番薯终于不再吃奶(吮吸了2个小时,回想起来,这是个不祥的征兆),Laura帮我提着尿袋去洗澡,把干结在身上的血迹洗净,垫上产后卫生巾。然后我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,期间护士们为番薯测量各项出生指标。体重2.9公斤,不重;身长49厘米,挺长。H先生惊魂方定,开始向家人通报消息。

产后恢复住院期

第一天

漫长的一夜过去了。天亮后,我吃完早餐,便从分娩室被转移到产后恢复室。因为怕我再次晕倒,护士是用轮椅把我推过去的。这辈子第一次轮椅,坐得我周身不舒服,感觉怪怪的。恢复室里设施一应俱全:冲凉房、厕所、摇摇椅、沙发床、尿布台……医院的东西果然便宜又实用,以至于后来我们为番薯添置东西和奶粉时,都是参考医院的选择来的。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房间里亮堂堂的。作为西餐,医院的伙食异常清淡,无油无盐,非蒸即煮,还有麦片水果什么的,含纤维量很高。这样通便又防止堵奶。

番薯啥也不管,一个劲儿地睡觉。我也睡觉。就这样俩人居然一直睡到了下午。直到助产士换班,才发现番薯没吃奶也没换尿布。助产士批评了我们,说新生儿每2个小时要进食一次。我挺委屈:产前教育时不是说按需哺乳,她哭我就喂,不饿不喂嘛。打开尿布一看,一泡巨大的、黑油油的胎粪被尿布吸干了水分,将屁股糊得严严实实。助产士不得不用力擦,才把干结的粪便弄掉。这时番薯终于疼醒,哭了一鼻子。后来才发现,原来医学界在养育小朋友方面,并不像产前护理那样普遍达到共识。每个助产士对于婴儿护理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,连尿布和襁褓都有不同的包法。每次助产士换班,我们感觉又开了一次眼界。然而由于无法同时遵循所有助产士的建议,有时还会惹一些助产士不高兴,认为我们无视她们的帮助。在这一点上,我们既无奈,又抱歉,还不知如何表达。

番薯吃了好一阵奶,又睡下了,时不时吐出透明或黄色的液体。我以为是奶,但助产士说是她胃里的羊水或黏液。回想起来,正是因为这些液体,让番薯有饱腹感。头两天其实我一滴乳汁都没出来,番薯靠着这些液体安安稳稳地睡,不觉得饿。而我一直以为自己泌乳通畅。就这样吸吸吸,番薯强烈的求生欲成功地把我的乳头吸破了,哺乳成了上刑,她每吸一次我就想死一次。一碰就痛,要用手提着衣服前端,不让衣料摩擦到。

助产士嘱咐我每天冲两三次澡,便后用温水冲洗,防止缝针处感染。还给我发了消炎药、止疼药和通便药。这些药令产后各处伤口暂时没有对我造成困扰。对着镜子一看,肚子虽然空了,但仍然有五六个月大。没有妊娠纹,但是有一条纵行的黑线,这是皮肤上的色素细胞对孕期激素变化产生的反应。对于哺乳疼痛问题,助产士们大多数觉得是衔乳姿势不对,大家都来试图纠正我俩的姿势。只有一个年轻的助产士给了份澳洲母乳协会的资料,里面解释了堵奶等问题的解决方法,但是我当时缺觉、周身疼痛、又因插着各种管子而行动不便,根本没有心思仔细看,久而久之甚至忘了这份资料。回想起来,要是早看到这些内容,就不会在后面几天吃那么多苦了。

第二天

正常情况下,经产妇至少6小时后便能出院,初产妇24小时。然而由于母乳问题,我们决定多留一天,寻求助产士们的帮助。仍然没有人怀疑我堵奶,但有人推来了一部奶泵。试了一下,一点都不疼。这样一来,我更以为是衔乳问题。于是一方面助产士帮我联系了一台奶泵,让我带回家使用几天,另一方面大家仍然专注于改善我的喂乳姿势。所有姿势我都试了个遍:摇篮式、交叉式、橄榄球式、侧卧式……都没有用。

这时的乳头已经惨不忍睹了:脱皮、变形、起血泡……分娩时都没哭的我,硬是被番薯吃出了泪花。由于没奶出,番薯每次都要吃2个小时才累得昏昏睡去。在这2个小时里,她的每一次吮吸都疼得我咬牙切齿、全身紧张,更别提闭目养神了。再加上换尿布和用餐,我几乎没有时间睡觉。一旦睡了,助产士会发现记录表上显示番薯几个小时又没有吃奶,坚信我没奶是因为懒于让宝宝吮吸,从而批评我。H先生安慰我:没奶很正常,别人说几天后才会下奶,等等就好了。

这一天就在疼痛、困倦和委屈中度过了。哺乳问题仍然没有解决,我们只好再留一天。

第三天

情况更糟糕了,番薯由于过度饥饿开始变得难哄。医院的走廊里回响着她虚弱的哭喊声。我抱着她去上医院的母乳喂养课,只有把手指塞进她口中,让她吮吸,才能阻止她哭闹。体检显示她的体重下降超过了7%,必须尽快进食。

我沉下心来琢磨医院的奶泵,再加上这三天用手机查询了无数网页,终于通过一边按压乳房一边调高机器力度来泵,得到了第一滴乳汁!我兴奋地告诉H先生这个好消息,觉得问题解决了!助产士听说了,也很高兴,交代我出院后多泵,量少没关系,每次能达到10~15毫升就好。听完,我看着自己努力了很久才泵出来的0.5毫升乳汁,心都凉了。那边,番薯的哭声已经变得撕心裂肺,成了绝望的惨叫。

H先生说:不能再等了!他立即找助产士,要求开奶粉给番薯吃。此时的番薯已经成了饿疯的狼,50毫升的奶只用了不到几秒就“吭哧吭哧”地结束了,连硅胶奶嘴都被吸扁。吃完后立即累得睡去。我在一旁,看得心都碎了。H先生和我心情沉重:尽管想给她最好的母乳,但是由此看来,也许只能让她吃奶粉了。H先生说,我们就买医院用的这种能恩奶粉,不怕代购抢。他又安慰我说,自己就是吃能恩奶粉长大的,也挺好。

于是,在助产士教完如何给番薯洗澡后,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,出院了。

后记

剧透一下:后来我们还是成功地让番薯吃上了母乳。但其中过程之艰辛,相信只有经历过的才懂了。坚持不下来而选择配方奶的妈妈,我十分理解你们的选择,因为我也差点成为你们的一员。

育儿过程中有一座又一座的高山阻挡。攀爬的时候汗泪淋漓,无数次想放弃。但是别灰心,多想办法、寻求帮助,不要对这些问题视而不见,因为现在的小问题很可能会导致未来的大问题。一旦越过阻碍,便能收获一片新天地。在那里,有别样的风景,有先到的人们。这些先行者微笑着欢迎你的加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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